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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,电视剧《隐秘而伟大》播出,斩获多个国内奖项,青年编剧蒲维和黄琛也因此走进大众视野。四年后,他们的新作《群星闪耀时》登陆湖南卫视、芒果TV,同样是民国谍战故事,却画出了截然不同的人物弧光。

《隐秘而伟大》中的主人公顾耀东,是在弄堂中长大的普通男孩,而《群星闪耀时》里的华桢,则是国民党高官家庭的精英青年,他要如何完成成长的蜕变,信仰的皈依,是这个故事的重点。同时,抗战时期人们生活与工作的种种细节,两位编剧也希望能尽可能地还原得足够真实。

从创作《隐秘而伟大》时,二人就阅读了不少关于上世纪三四十年代警察的书,还多次去上海警察博物馆参观。这次又找了许多关于当时走私、国民党派系斗争、第一批女警察的历史资料和书籍,进行阅读和研究。因为男主华桢的家在南京,蒲维和黄琛还专门去了南京颐和路——曾经许多国民党高官居住的一条街,“找了一下华家的原型”。

专访|《群星闪耀时》编剧:他们的“决定性时刻”-风君娱乐新闻

李现 饰 向远生/华桢

在剧中,人物传记《人类的选择时刻》(又名《人类群星闪耀时》)是重要剧情线索,某种程度上也对故事主题起到提纲挈领的作用。并且,这本书中写道:“一个影响至为深远的决定系于唯一的一个日期,唯一的一个小时,常常还只系于一分钟,这样一些戏剧性的时刻,命运攸关的时刻,在个人的生活上,在历史的演进中,都是极为罕见的。”这也成为了两位编剧使用这本书开启本剧的理由:“我们当时用这本书,也是因为它讲到了‘决定性时刻’这个概念。”

剧中的华桢,本该走在权贵子弟的“康庄大道”上,却因尊敬的老师递给他的一本书,进而整个人生发生转变,一步步走上另一条轨道,走进了人民群众的海洋之中。1936年,上海山雨欲来,战争阴云笼罩。彼时的共产党面临国民党的围剿,正值艰苦卓绝又意义重大的长征途中,是一个事关党的命运的决定性时刻。而华桢经历了几次重要选择,也正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,面对自己的决定性时刻。“那个时代的先辈们,是怎样在特殊时期做出了他们的选择,经历了个人的决定性时刻,进而在历史洪流中扭转了整个民族的命运。”这是两位编剧非常感兴趣的主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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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群星闪耀时》剧照

“处在当下社会,也许会觉得当年的先辈们选择共产党是一种必然,但其实身处百年之前,那时的人们处在时代的不同位置,对他们来说,这个选择并非先验的必然,而是一个探索和思辨、个人选择与命运推动的过程。”两位编剧这样总结。而当这一过程被呈现在《群星闪耀时》中,就使得它不像一个标准的谍战剧,更是一个时代青年寻找信仰、获得成长的故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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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剧黄琛、蒲维

【对话】

华桢信仰转变的几个节点

澎湃新闻:从精英家庭出来的华桢,他的信仰转变和成长过程的书写是不是难度更大,想请两位聊一下对于人物的创作过程?

黄琛:可能从创作上来说,确实难度要大一些,如何让人相信这样的一个人会走向革命,走向我党。他不像顾耀东,一开始就一张白纸,只要是有人引导他,他就能往前走。但华桢在故事之初,已经有很强的自我意识和信仰。要怎么去展现他的转变,确实可能也是我们在做这个剧时花力气最多的地方,而且可以这么说,剧里的每一个人物,都有一部分任务是服务于促进华桢的转变的。

澎湃新闻:华桢这个人物前期是非常精英主义的,他的精英性里隐隐带着一种对平民的“距离感”。

这种傲慢要发生转变,可能编剧在书写上是蛮花力气的。

黄琛:一开始,我们设定他是航海科精英班的学生,在那个时期他坚信,只有他们这些精英阶层才能救中国,他跟老百姓是隔离的,他的成长中接触不到这些人。在故事后半段,他逐渐能看到,包括华家在内的一些国民党精英阶层做着怎样的事情:倒卖军火、跟日本人勾结走私……让他对自己所在阶层的认同逐渐瓦解。

而我们把他放到四所这样一个“放牛班”似的环境。他接触到了像骆珉敏、陈浩这样的年轻人,他慢慢意识到,真正能救中国的力量,还是来源于人民群众,而不是当时国民党那些所谓的精英阶层。后来他离开四所,回到他的精英班,但观众看到这儿应该能感觉到:华桢已经回不去他本来的小世界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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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群星闪耀时》剧照

蒲维:我觉得,可以简单总结几个节点,一开始华桢是一个充满自信,但又迷茫的年轻人,从接到邓铭远嘱托,到进入四所,他一直是对他自身经历和认知都很自信的状态。

下一个阶段就是逐渐和包括陈浩在内的共产党人成为朋友,发现自己和他们志同道合,心有戚戚,他们共同经历生死,这期间发生的事情让他对共产党充满敬重,也对国民政府的所作所为产生怀疑。

再到邓铭远牺牲,他被深深震动。自己一心救国,可曾经信仰的一切在摇摇欲坠,还应该坚持吗?邓铭远的临终留言给他指出了一条唯一的救国出路,就是共产党,而事实上在此时,他和陈浩、石珺昱已经成为了战友。不论理智还是情感上,向远生都已经走向了共产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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邓铭远(曹磊 饰)的牺牲,令华桢深深震动。

最后,当他发现他的家庭也参与国民党高层走私军火案时,他也就彻底斩断了最后一丝希望。同时这一过程中,他和陈浩、石珺昱这些共产党人建立友谊,建立了对共产党的认知萌芽,到最后和他们一起开出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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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走私案真相越来越近,华桢开始怀疑华梁。

澎湃新闻:更多类似题材作品,可能都略过了信仰建立的过程,直接谍战或者革命了。但你们从《隐秘而伟大》到《群星闪耀时》,偏都是去讲述这个信仰建立的过程,两位为什么会比较青睐这样的叙事?

黄琛:一方面,我们也不太想去做一个纯粹的谍战剧,当然有很多好的谍战剧。另一方面,我们更喜欢在写戏之前,想好我们整个剧要表达的主题。主题清晰以后,我发现如果我们拘泥于谍战斗争,可能会有点脱离我们想表达的主题,所以可能写这样一个成长故事,更符合我们想表达的东西,更能使上劲儿,所以就没太去考虑类型化的问题。

其实很多时候,我们写出来的剧,它什么样子,跟我们平时自己喜欢看什么样的剧,有很大关系。我到现在最喜欢的谍战剧都是《悬崖》,它的叙事非常细腻,情节密度说实话在这个类型里不算大,但剧中人物那种“站在悬崖边上”的惊心动魄,令我印象深刻。我俩都喜欢这样的剧,可能会下意识往这个风格去靠,更多时候,还是在想怎么样写好一个人,而不是构思情节要多紧张刺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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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敏 饰 骆珉敏

“审查的红线是什么?”

澎湃新闻:在这部剧中最想传递和表达的?

黄琛:一个人的一生,肯定会面临很多决定性时刻,当这个时刻到来时,我们应该做怎样的选择?这个选择的标准是什么?我不能给出一个标准答案,我也不敢说我去教大家什么,只是说把华桢选择的过程展现给大家。如果非要简单粗暴地概括,可能就是不负自己,不负国家。

前两天我们去广电培训,当时听朱副司长讲,你们编剧老在问,审查的红线是什么,你们只需要写完剧本后,问一下自己:你的剧本愿不愿意给你的孩子看?很多年以后你孩子长大了,你能不能很自豪地告诉他,爸爸妈妈曾经写过一个这样的剧本?他说:这是一个编剧给自己的红线。

我觉得当我们做选择的时候,要想的也是如此,你的标准是什么?你对不对得起本心?像骆珉敏这么一个小人物,她在危急时刻选择不放手时,对她来说,无愧自己做警察的本心。

澎湃新闻:想聊聊两位的分工,我觉得两个创作者是很容易吵架的。

黄琛:跟《隐秘》的时候一样。做大纲我们一起讨论,主要是负责构架这个故事,然后书稿还是我来写,还是跟以前一样会“吵架”,每次讨论剧本都会争执(笑)。

蒲维:我们跟很多编剧都沟通过,发现大家都差不多,都会吵架,所以吵好像是必然的。大家在全心投入的时候,就都会坚持自己认为好的东西吧。但这个好是没有尽头的,你觉得好,对方觉得不好,那就需要大家一起既思考自己的,也思考对方的,互相都推着对方往前再走一步,或许就能得到一个大家都觉得还不错的东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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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群星闪耀时》剧照

电视剧是商品,也是艺术品

澎湃新闻:两位已经连续两部纯原创作品了,在当下以IP改编为主的市场上是非常少见的。聊聊改编和原创的异同、原创中的经验和思考?

蒲维:其实我们也不排斥改编作品。但改编也是分类型的。有一种IP,读者基数大,而且读者认同度特别高,这类IP改编,要做的应该是尽量还原它被读者认同的部分,把它的文字语言转化为影视语言,不需要过多进行二次创作,但这种能简单完成转化的作品并不多。另外一种IP,可能只是给你提供了一个思路,一个闪光点,一个主题,你需要大量修改和原创。

我们做原创时,不会特别着急去推故事和人物,会先找到一个我们自己特别有兴趣的主题,在这个主题内,我们想表达什么,就建立在我们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和站位上。找到一个故事核心之后,我们才会去做故事和人物。所以我觉得,有时候IP改编,它能帮你先找到一个故事核心,它已经比较完善了,也能给你后续工作提供一些思路。

小说确实和影视剧非常不同,小说可以发散得比较开,但影视,大家耐心是有限的,特别是现在这个时代,我们感觉可能在短视频冲击下,观众对于影视剧节奏又有了新要求。所以在改编时,我们也要思考原著的故事,影视化后会有怎样的节奏?能不让观众丢失兴趣。这是我们认为,原创和改编,其实都共有的难点和思考。

澎湃新闻:作品要“破圈”的话,可能就需要找到创作中跟各个不同的年龄层,不同性别的观众的某种情感共鸣,对于这种情感共鸣,作为编剧要怎么去达到,想听两位聊一下。

蒲维:我们每次做剧本之前想的东西比较少,基本都是从我俩想讲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出发。主要就看做的过程中有没有能真正打动我们自己的点,有没有想写完它的冲动,如果什么都没有,那就说明它是一个,我们所谓的“行活”。只把一个故事给讲完整,但没有任何精神内核,在我们自己这儿,它是过不了的。电视剧它既是商品,它也是艺术品,我们当然要尊重它的市场属性,但也还是要坚持一些创作者的追求和表达吧。

黄琛:对我来说,写一个剧本真不真诚,挺重要的。我觉得如果不真诚,就不是我作为一个原创编剧应该去做的东西,至少现在我是这样的想的,我也希望我能坚持下去。我们当然应该去研究现在的市场,考虑讲故事的技巧,但在这些之前,作为原创编剧要遵从自己的本心,我到底想讲一个什么样的故事给观众?这个故事真不真诚,我觉得观众是能体会到的。